-玫瑰和藤蔓-





“以后一个月不能见面了。”



切牛排的小刀戛然而止。凯撒抬起头是在一片空白之后。利源用自己的盘子固定视线，装作视而不见，但是像刺向自己一样锐利的视线还是刺痛了皮肤。

达觉，一声放下刀叉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传来格外响亮。慢慢地，双手放下，长指交叉在大腿上，交叉在一起的恺撒背靠在椅子上，打开了话匣子。

“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是一个月。”

咕咚，不由自主地发出声响，眼看就要咽干口水了，利源把牛排放进嘴里，赶紧咽了下去。

“接到委托了，事情很紧急。”

在凯撒开口之前，他迅速补充道。

“因为我也有事。”

凯撒什么也没说。利源故意发出吱吱声，有劲地切牛排。凯撒又开口了。

“为什么是一个月？”

他很执着。利源大致明白，靠搪塞话是绝对行不通的。在预想的模式下，他说出了准备的话。

“这是个棘手的案子。要对周围进行调查，要做好准备，如果要进行审判，要说服对方不进行审判，还要收集证据……”

对于利源的种种说辞，恺撒问的只有一句话。

“所以，”

接着是安静的声音。

“为什么是一个月？”

“因为事情多……”

不行了。

利源想。照此下去，对话只会永远像罗圈腿一样反复进行。除非直截了当地下结论。

等等，这是谈话吗？

恍然眉头紧锁的他，最终再也坚持不住，停止了刀法。当有意的吱吱声消失后，两者之间出现了可怕的沉默。就连河马厚厚的皮肤都能看穿的冷静的视线下，和河马相比，利源薄得可怜的皮肤根本没有支撑的本事。利源握紧拳头，想大喊大叫。

怕你一看脸就发情，我就死在床上，活不下去了！

但说实话，你的精力并不能说你害怕和承受不了。利源把舌尖上的话和红酒一起吞下去，终于开口了。

“如果通宵达旦地推进，应该不会拖到一个月。”

“那又怎样？”

“20天……？”

刺破皮肤的威慑感进一步加重。

“半个月……”

“…….”

最后，忍无可忍的利源投降了。

“好吧，我十天内搞定。十天，更少的时间，我死也做不到。”

仰头直直地凝视着恺撒的目光，使到那时还默默无闻的恺撒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好啊。”

凯撒补充道，好像要确认一下。

“十天。”

面对低声吟唱、眯着眼睛的恺撒，利源只是猛灌了酒，再也没有说什么。





৩ ৩ ৩





你觉得我为什么撒谎？

利源盯着文件不耐烦地想。工作不是谎言。反正就算说谎了，只要进行暗访就会知道，所以还不如不做这种明目张胆的事。确实需要时间。只是一个月有点夸张。如果是这个原因，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先生？”

小心翼翼的声音让利源清醒过来。在自己面前，一位身材矮小的上了年纪的妇女，一脸忧虑地仰望着自己。利源匆匆核对了文件的最后一面，然后装在信封里还给了她。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全部，但我找到了大约80%。如果全部找到就好了，对不起。”

面对利源的道歉，委托人满脸感激地接过了文件。

“不，我差点失去我丈夫的全部财产。都说不完就放手了，多亏了老师的努力。谢谢。”

连声道谢的委托人再次鞠了一躬，然后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利源的办公室兼家。哇，利源叹了口气，关上了门。他愁眉苦脸地挠着头，不经意地转过头来。

自己在镜子里的面目一塌糊涂，再也毁不下去了。几天没洗头，也没刮胡子。一天只睡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眼睛红红的充血，皮肤也很糟糕。只是一团糟。

利源一脸茫然，抚摸着刻薄的下巴。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匆忙地完成这项工作。难怪他们比平时更糟。

这么一看，今天是几号啊。

苦恼了一会儿是洗漱睡觉，还是直接睡觉，转过头来的利源，在红色圆圈的挂历上停止了视线。宣告危险的粗糙圆圈和星号肯定是自己留下的。那是什么。眉头紧锁、歪着头的利源同时清醒了。

糟糕。

同时，凯撒的凉音又复活了。

十天。

利源不由得低下头，在身上到处嗅闻。十天怎么这么快。本来应该唱一个月的。

但当时根本不是那种氛围。我想，如果再这样推进一个月，我可能会被带到西伯利亚的某个地方。甚至可能被关在地下室。恶记重燃，利源愁眉苦脸，凶狠地乱了头发。

……还是好久没见了，得洗洗吧。

当他转向浴室时，他又皱起眉头。我不是特别在乎。好久没见人了，干干净净见人是礼貌嘛。我现在不是有点脏吗？不能以脏兮兮的面目待人。至少要刮胡子，不，洗脸，不，洗头……。

他不停地辩解着，突然醒悟过来。

该死，我从来不在乎。

他故意粗暴地脱掉衣服，走进浴室，用力转动淋浴器的把手，但就到此为止。

啪。

一滴水从蓬松的头上滴落下来。利源睁着圆圆的眼睛抬起头来。但淋浴水就是这样。同时，可怕的现实也扑到了利源的脑海中。

是浴室被冻住了。





虽然只身穿着外套跑下楼，但公用浴室前已经座无虚席。利源无奈地排在和自己相似的样子成群结队的公共住宅居民后面。

没有一个人穿着得体。正往前面探头探脑，估摸着要多长时间，突然身后有动静。

“利源先生。”

听着耳熟能详的声音，一回头，尼古拉站在那里，笑得跟自己没什么两样。

“啊，你好。”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尼古拉接着说。

“果然你家也冻住了。”

“这是社区的命运。”

利源的回答让尼古拉豪爽地笑了。虽然两人都只身穿着毛绒大衣，但光着脚穿着拖鞋的利源稍好一些。索性连拖鞋都没有，脚趾紧贴着冰冷的光着的地面，蠕动着，尼古拉窥视着紧闭的男式浴室门。

“你们这些家伙，洗什么这么久。”

尼古拉大声说，好像要听。站在一个公共浴室前，每次可以容纳五个人，让人先出来，是一件相当尴尬的事。像罚站似的跺着脚，一会儿一会儿地等着，有人开口了。

“一天左右不用洗吧？”

到处都是男人点头。

“两天左右也不错。”

“我有一个星期。”

“洗完后，粘在身上的角质会掉下来，感觉更冷。”

“反正也没人看，干嘛天天洗。”

“就算有人看，关灯也看不见。”

在这样那样合理化的舆论中，Nikolai和利源也逐渐开始心向往之的一刹那。忽然从楼外传来车停的声音。轻柔的引擎声消失了，排队喧哗的男人们同时停止了说话。

不会吧。

瞬间，有不祥的预感，利源转过头来。几秒钟的沉默。男人们又聊了起来，但利源的目光没有从门口移开。不会是那个吧。

“利源，你怎么了？”

尼古拉似乎察觉到了异样，问道。就是那个时候。公共住宅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一个白金头发修长的男人，肩上披着一件丰满的长皮大衣，里面穿着一件深色的针脚条纹西装。

从自己订制的意大利手工鞋开始，到完美的套装，再到手腕上华丽的钻石手表，最后是一丝不苟的秀发，他是如此的完美。但让利源惊愕的不是他的整洁打扮。他一手拿着一束巨大的红玫瑰，手臂显得很重，另一手拿着圆顶佩里尼翁。

恶。

利源张开的嘴发出无声的尖叫，原封不动地凝固了。凝固的不仅仅是利源。排着队的半裸男子顿时盯着视线眨巴着眼睛。带着淡淡的微笑走了进来的男人也停在了原地。

他面对着那些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的男人，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了。进入他视野的是一群穿着厚厚的大衣排队的男人。他们的脚上穿着袜子或拖鞋，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时断时续地跺着脚，大部分的腿都脱掉了。不过穿的只是一件薄睡衣。

当我发现利源在情节的最后一副别无二致的样子时，玫瑰从他的手中掉下来。

扑通。

沉甸甸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沉默再次降临。光着身子、只披着大衣的各式各样的男人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但凯撒的目光只锁定在一个人身上。利源的腿上根本什么也没有。除了破旧的拖鞋。穿着披着华丽毛皮的针织套装的清秀男子僵硬下来，好不容易开口了。

“现在，你在干什么？”

像从脖子深处强行拉出来一样，一个一个断断续续地流出来的音节，利源一脸不甘心地回答。

“浴室冻住了，等着洗呢。”

“什么？”

就在凯撒停顿的一刹那，尼古拉交替地看着利源和他，然后把手放在利源的肩膀上。

“利源，你好像是委托人，上面让你等吧？”

同时，恺撒的眼睛冷冷地突变。利源还没来得及制止，随即移步的凯撒抓住了尼古拉的手腕。

“你。”

凯撒用安静的声音开口了。

“现在敢对谁下手啊。”

一时间，尼古拉的脸变白了。突然变白的手像他的脸色一样颤抖。只是看着就像传来惊险的痛苦。利源惊慌失措，连忙抓住恺撒的胳膊。

“搞什么鬼，不能马上放手？！”

“等等，我待会儿再问你。”

凯撒仍然低头看着尼古拉，低声细语。

“慢慢来。”

利源的脊梁上直打哆嗦。我忘了。这家伙是一只躲在狗中间的狼。尼古拉开口尖叫，但漏出来的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利源看到痛苦得眼前发白，一本正经地摔了出去。

“如果你现在不马上放开那只手，你会后悔的。”

恺撒的目光慢慢地转到利源身上。利源说，看着阴凉的银灰色的眼珠。

“马上放手，在我后悔之前。”

凯撒厌烦地说了几句话，使他的手慢慢地放松下来。拉着一下子染红的手，尼古拉咽下无声的尖叫。一旦度过危机的利源内心松了一口气，凯撒马上回过头来。

在他视线的尽头，是自己掉落的一束玫瑰。利源看到凯撒挪动了一大步弯下腰，脸色煞白。那是真的要给我的吗。就在凯撒指尖碰到一束玫瑰的瞬间，利源发出了警告。

“如果你把它给我，我会死的。”

恺撒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腰。利源把视线从落寞地落在地上的花束上移开，偷偷地咬牙切齿。要更正一下。后悔之前，不是，而是已经在后悔。答应接受那个男人的米酒。

走近哪吒，正巧门开了，一群男人一拥而上走出来。

“啊啊，爽啊。”

“还是热水最好。”

“我们用得有点久了吧？对不起对不起。“

在那些叽叽喳喳地走出来走进去的男人中间，利源也打了个招呼，想混进去。

“等等。”

突然伸手抓住利源肩膀的凯撒开口了。

“现在，你要去哪里？”

利源不以为然地回答。

“你说浴室结冰了。”

凯撒的脸变得更加僵硬。

《洗漱？在这里？“

利源皱起眉头，好像有什么问题。正好在他身后，尼古拉匆匆推开浴室的门，同时透过敞开的门，凯撒看见了。几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脱下大衣，光着身子吵闹着。

面对震惊得僵硬的恺撒，利源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当然。”

就在下一秒，凯撒抓住利源的胳膊，照样逃出了大楼。





৩ ৩ ৩





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坐在凯撒的轿车上了。利源一脸慌张地望着快速奔走的熟悉的街道。随便拉人来。一瞬间，他的怒火涌上心头，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我不想现在再闹事。反正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吧。

瞟了一眼，光脚只穿拖鞋的自己的脚就照进了视野。眼见其状，放弃就很容易了。

哈啊。

利源叹了口气，很快接受了现实。突然视野中出现了凯撒带来的圆顶佩里尼翁。面对随意装在篮子里的复古香槟的落魄嘴脸，利源漫不经心地想。

幸好我没掉那个。

他立刻一脸严肃地预想着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难的。赛道已经定下来了。

今天肯定还会把它拉到能让眼睛突出的餐厅之类的地方喂它吃，然后它就会扑了过去。

简单的解答让利源眉头紧锁。

总是差不多的图案，没意思。

有过约会的经历，有过交往的经历，但那当然是针对女人的，男人还是第一次。男人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利源陷入两难境地。也许当时应该多考虑考虑。但当时还来不及考虑后事。第一次知道自己有那么冲动的一面。

但事实是，内心深处自己也被这个男人所吸引。利源事后勉强承认了这一事实。这个男人对自己所做的种种败类，他都掩盖了，甚至忘掉了。

虽说如此……。

苦恼不已的利源想起了当时还没来得及想到的最大问题。也许这正是关系的核心。

到底怎么做几天都不累。

越想越觉得身上的血色在流失。每次和恺撒做爱，利源都觉得真的要死了。因为是第一次以男人为对象，所以不知道男人之间的性爱是什么样的。原来不知道其他男人是否也以这种方式发生关系。

不，错了。认为自己是平均的。男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吗？这边是怪物。毫无疑问。

利源故意回避恺撒，陷入沉思。这个人总是这样做爱吗？到目前为止，其他人到底是怎么和这家伙做爱的？天哪，你要在床上做腹下士，被吓死。果然十天太短了，应该推到一个月！没想到刚满十天就闯进屋里……！

陷入深深的烦恼，望着窗外的工夫，车子不知不觉就驶入了熟悉的街道。

呃。

这不是预想的路线。当然，以现在利源的样子去餐厅是不行的，但是以这种方式预测的错误也不是我们所期待的。在沉思的利源视野中，随后进入了恺撒的大宅。





৩ ৩ ৩





“欢迎光临，按照您的指示，浴室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管家很平易近人地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接到通知的。被凯撒抓住胳膊，直接带到宅邸内的利源，在没有管家的引导下，追赶着以大步幅快速行走的凯撒，几乎跑动着脚步。

凯撒熟悉地走在宽敞的屋内长廊上，推开一扇门，立刻进入视野的是一个庞大到空旷的浴室。被凯撒拉进屋里，如管家所说，一个热气腾腾、装满热水的浴缸立即进入视野。

“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

急忙跟在后面的管家打了个招呼，随即退了出去。凯撒毫不犹豫地把外套从利源身上扒了下来。这是一个举手，没有任何礼貌或友好。简直不耐烦地脱掉衣服。突然利源只穿了一双旧拖鞋，光着身子就走了。想到马上就要洗漱，凯撒确认了连内衣都没穿就下来的利源后，脸变得冰冷。

“你就这样下来了？”

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吓人。虽然感觉马上就会抓住脖子，但利源的想法却不同。回想起自己被拖到这里来的事实，他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我很快就会洗干净。”

自暴自弃地说着，凯撒的眉毛短暂地蠕动起来。

“从下次开始，有这种事就来我家。”

声音很安静，但更像是命令。本以为以后可能会紧急派一个组织成员在公共住宅前监视浴室是否正常，但李源装作没听见。

但我还是喜欢浴室。即使是以适应眼前现实为特长的利源，比起在公用浴室被人撞倒后匆匆忙忙洗完出来，在宽敞干净的浴室里悠闲地享受沐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首先脱掉大衣的利源扔掉了布满灰尘的拖鞋，简单地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把几天都成饼的头发洗干净后，脑子里好像舒畅了。在身体再次冷却之前，利源正要走进浴缸，但她看到凯撒正在脱衣服时，她停顿了一下。

“什么，你也是？”

凯撒瞟了他一眼。

“无所谓吧？和其他男人一起洗漱。“

先否定哪句话呢，想了一会儿的利源说。

“那里只有一个，这里不是有很多浴室吗？”

记者追问道：“怎么不能到这里自己洗呢？”凯撒脱下最后一件内衣，回答得很流畅。

“因为这里是我想洗的浴室。”

看到凯撒立刻开始睡眠，先坐在浴缸的另一侧，利源只好咽着脏话往里走。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同一个浴室里，而且是一个浴缸里，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起洗澡。

轻轻按压着不满，一脚踏入热水中，同时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热乎乎的水包裹着全身，似乎马上就放松了全身的紧张。利源闭上眼睛，深深地泡在浴缸里。

哈啊……。

舒缓的气息流淌出来。照样垂下身子，穿过柔和的水流，坚硬的手节松松地抓住了脚踝。李圆停顿了一下，恺撒那只大大的手慢慢地抚摸着抓住的地方。在热乎乎的水中悠闲爱抚着皮肤的手，利源收窄了眉头，睁开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

一点点涌来的困意被干扰后，李源的声音自然变得尖锐起来。凯撒仍然轻声开了口。

“我在摸你。”

低沉的声音瞬间让前面紧紧地聚在一起。利源对自己反射性的反应很恼火，吐出来比平时粗暴。

“谁让你摸，放开你的手。”

“你说不行？”

利源用大拇指轻轻按在膝盖后面凹陷的地方，脸上扭曲了一下。

“我说现在不要了。”

“是的。”

凯撒眯起眼睛。

“什么时候好呢？”

声音危险地低沉。利源用不情愿的目光看着恺撒。恺撒的表情和平时没有多大不同。但利源比任何时候都能敏锐地感受到他的不适心情。

“我很尊重你的工作。”

凯撒悄悄地接着说。

“所以我等了十天。为了让你专心工作，我甚至没有在附近闲逛，更不用说打电话了。但是我憋了十天，看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凯撒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眼睛完全没有笑。

“说吧。”

利源看着他，感觉后背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你说那是因为浴室结冰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说了事实，你却觉得自己在找借口。大概是因为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像审讯一样怒视。利源虽然感到不自在，但对凯撒的发火也不免有些心虚，不能胡乱否定。不管怎么说，就算接手案件是事实，故意回避也是事实，所以盲目地主张清白也是很模糊的。

“没见过面，是迫不得已……”

哦，我为什么要道歉。

利源感到愧疚，但还是接着说。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现在，他放松了口气，补充了一句，凯撒默默地看着他。在膝盖周围徘徊了一段时间的他的手顺着大腿上来了。抚摸着结实的肌肉的手，利源反射性地合拢眉头，但并没有避开它。

“当然。”

恺撒的手隐秘地往上抬。终于在胯下停下的手慢慢挪动，恺撒低声说。

“我能要一个吗？我一直想做一件事。“

瞬间，原本懒洋洋想要放松的利源的眼睛变得清晰起来。一眼露出慌张的神色，面对万怡媛的神情，凯撒露出了温柔的微笑。被打了。利源事后意识到，但为时已晚。凯萨一开始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所以设下了陷阱。挨了好几次，又被绊倒了。利源虽然有些气愤，但现在也不能以“不行”为由拒绝。在此基础上，凯撒又补充了一句楔子。

“因为已经10天了。”

我忘了，这家伙是黑手党。威胁简直是一门专业。

结果利源没吭声，把红红的脸扭曲了。抚摸大腿修整的肌肉的手从胯下伸过来，握住了前方。瞬间，利源在短暂的赞叹声中闭上了眼睛。浴缸里的热水只用轻微的动作就荡漾着，扫过全身。原本安然舒缓身体紧张的水波，变成了暗暗的手，掠过身体敏感的地方。

利源眯着眼睛的视野里，进来了凯撒看着自己的脸。凯撒的手慢慢地继续揉捏他的便士，没有把目光从利源身上移开。慢悠悠，前面结实了。利源深深地靠在浴缸里，她又闭上了眼睛，躺着一条腿，创造了空间，让凯撒的手更容易地抚摸自己的前方。

沉甸甸沉沉的便士在恺撒的手中凝固得硬邦邦的。凯撒调整着手的强弱，反复用力拉，随即又轻柔地揉捏。利源脸红了，田地透出气息。

“放松点。”

凯撒低沉的命令使利源睁开灰蒙蒙的视野，全身垂下来。淡淡的水流划开，结实的肌肉身体浮出水面。凯撒看着利源躺在水上。利源又闭上了眼睛，从他张开的双腿之间，恺撒埋了脸。

“啊……”

不由得发出深深的赞叹。利源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因为身体用力，差点又掉进水里。凯撒把手伸到松弛的身体上，抚摸紧致的腹部的手抓住了他狭窄的腰部，拉了起来。同时，嘴里的便士被深深吞下，利源忍不住仰了头。和他一起肩部受力，头被水淹没。

好不容易憋了一口气的利源在水中睁开了眼睛。自己呼出的空气变成气泡，一滴一滴往上爬。腰部支撑牢固的手向下，抓住臀部。头部浸泡在水中，下半身被吃掉。

利源在水中看着凯撒把脸埋在自己那只浮出水面的大长腿中间。每当他敏感地动动嘴唇吸进去时，自己进出口腔的生殖器就会膨胀起来，一会儿露出，一会儿消失。兴奋得腰疼，臀部发力。

那块自然紧张的肌肉，凯撒抓了起来。手指如确认般摩擦着结实的臀部间柔软的开口处，利源再也忍不住呼吸，伸手起身。

“哈，”

被堵住的气顿时炸开，利源浮出水面。同时吐出凯撒咬过的生殖器，抓起腰部，原封不动地拽了过去。没有躲开，里面立刻打开了，利源在身体深处拥抱了凯撒。

“……呃。”

嗓子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粗鲁的呻吟。李圆圆的眉头无法舒展，紧紧地抱住凯撒的肩膀，他呼出了一口气。因为屁股太重，感觉内脏直接掉了。

哈啊，哈啊，……连续地浅喘着气，凯撒等待着。利源熟悉了一段时间，凯撒一只胳膊抱着利源的腰，另一只手抓住浴缸的边缘。

就这样，凯撒一想起身体，连在一起的身体就浮了起来。身体内部很难保持平衡。利源躺在水上，只把目光放下，看着自己的下半身。我看到宽胯之间有一根笔挺的盘尼丝。

当他用双眼确认自己露出水面的那一刻，他感到惊慌失措，不知所措。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如此尴尬。利源慌忙想躲开，但凯撒马上抓住他的前面制止了它。同时，也让失去平常心、差点沉下去的利源，被恺撒从底下打起，重新浮了起来。

将自己埋在利源胯下的凯撒可能不会知道，但躺在水面上勃起，看着自己突然间冒出水面的东西，实在是太困惑了。而且，被他人抓住，用自己的眼睛清晰地确认它，是一种耻辱，无以言表。

利源面对万万没想到的情况，红彤彤的脸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把浴缸的边缘拉宽了，勉强保持平衡。凯撒就这样浮在水面上，慢慢地挪动着身子。

第一次是平静而温柔的。凯撒放松地移动着自己，就像利源要给自己时间接受一样。利源眉头紧拢，对自己的情况努力忘却。无论是从下面慢慢进出的笨重的性器官，还是握着前方长时间摩擦的有力的手，都只是感觉，绝对不能想象。

但自己已经看到了。凯撒每次进出里面，每次扫视便士，他都能看出来，就像他在眼前看到的一样。现在自己会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啊，”

那一瞬间，眼前变白，腰部用力。同时，卡住了咬的地方，凯撒停住了。呼，传来凯撒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再试一次。”

伴随着低沉的低语，凯撒又动了动腰身。进出里面的分量更重了。膨胀了几倍的便士在里面增加了体积，同时把深和敏感的地方扫起来和排出去。

每当凯撒喘着气，粗鲁地挪动身体时，浴缸里的水就会轰然荡漾。在水流中来回晃动，利源握着浴缸边缘的手用力。骨骼在经常打滑的手背上有力地站立起来。凯撒目不转睛地看着利源使出浑身解数，被他的动作裹挟着摇摆不定，一刻也不落下风。每当波涛汹涌，他的嘴里就会爆发出无法忍受的交声。

“呃，哈啊……。”

浴室里到处都是打地的水声，利源的呻吟响彻每个角落。浸湿的便士末端被体液浸染。凯撒的手拉扯着利源垂下来的身体，顺势向下，抓住了她的腿。利源按照他的手所吩咐的，抬起双腿护住凯撒的腰。

就这样拉了过去，利源发出了尖叫般的呻吟。同时，拍腰的恺撒动作加快，利源终于错过了它。

在那之后，我就赶不上了。凯撒朝下乱打，把肉撞了过来。水溅得四面八方。我努力追赶，但很快就错过了时机。面对如此快速而激烈的动作，利源放弃了，只是丢下他不管，专注于自己的快感。

凯撒的快速行动帮助了利源。紧实的腹部摩擦急促地摩擦着前方，利源闭目入了迷。

“呃，呵呵，哈啊，啊，哈，”

腰越缠越紧，一吊下去，被压得严严实实的阴囊就麻得像要炸开一样。抓住瞬间，利源好不容易把握住了时机。随着动作摆动着臀部，继续在凯撒的肚子上摩擦自己。越粗鲁地摩擦，利源的生殖器就越膨胀充血，他怀抱的另一个男人彭尼斯也是如此。

终于湿透了，浑浊的体液积了出来，没过多久就开始哗啦哗啦地往下流。有的混在汤圆里的水里，有的弹跳在身体上，精液四处散落。利源重重地抱住凯撒的肩膀，肆无忌惮地呻吟和交声。凯撒的声音，伴随着粗重的呼吸，也粗暴地回荡在浴室的各个角落。

“啊……！”

一声难受的呻吟压在声带上，突然利源停止了活动。在紧贴的两个中间，这个圆圈倒出的体液已经溃烂。紧接着，利源里面溢出了同样的东西。





浴缸里装满的水现在只剩下一半了。利源面带红晕，头靠在恺撒的肩膀上。耳边洒满了和自己一样粗糙的凯撒的气息。事情背后的脱力感通常会让人头脑空虚，但也有例外。片刻的朦胧过后，利源还意识到自己里面僵硬的异物。同时耳边传来声音。

“主要是现在才开始，这么快就累了，那就麻烦了。”

恺撒在利源耳垂上轻弹着低语。气喘吁吁的气息与水蒸气交织在一起，冷冷地撞击在耳边。刹那间，不寒而栗，万怡媛又想从他身边溜走，但徒劳无功。随即，凯撒起身，抱着利源的腰。反射性地抱着他的肩膀被吊起来的利源睁大了眼睛，凯撒不顾一切地挪了步。

不会吧？！

利源急忙回过头来，果然在凯撒抱着他直行的方向上，又确认了一道门。很明显是卧室。

“干什么呢，拿掉！”

利源粗鲁地吐了一下，想下车。但是凯撒马上放下抱腰的手，抓住利源的腿制止了它。恺撒每一次狂野移步，都会深深刺向里面，然后退出来的圣器，让利源快要疯掉了。

简直要发疯了。明明心情不好，怎么还勃起呢。虽然男人的下半身和大脑分开玩，但他以为自己的便士会不一样。虽然永远不会。理性上能接受，感情上却怎么也无法接受，这种情况让利源生了一肚子气。背后传来凯撒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卧室的情景如利源所料进入视野。准确地说是几乎是倒退着被抱着确认了是卧室。

凯撒照样让利源躺在床上。没有什么麻烦就占据上位的男人的脸恢复了往常的冷静。

“是的。”

他用安静的声音开口了。

“要不要重新从头开始？”

利源的脸扭曲了，凯撒用吻堵住了他要抗议的嘴。





৩ ৩ ৩





……天空是黄色的。

利源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那是夕阳吗？看到日出升起，后面没有记忆了，应该是夕阳了。利源努力打消了也许是另一个日出的可怕想象。短暂的叹息，背后恺撒低声说。

“你醒了。”

刹那间，我感觉全身的血都流走了。本以为好不容易从连环杀人犯身边逃走了，但睁开眼睛一看，感觉就在前方。

“等等，不能再这样了。”

利源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但嗓子哑了，只好在干涸的声带上咳了一声。小舌头的凯撒给我端了水。利源喝了一杯冷水才止住咳嗽。感觉凯撒又躺在床上，从利源身上拿走了杯子。不知不觉，在紧张的利源身后，凯撒一把拉住了他，抱住了他。

“别担心，我不会再做了。”

下方接触的凶器依然坚硬，即使说了这样的话也无法相信。但凯撒用他的话说，没有任何性姿态，只是抱着二元。原因很快就知道了。凯撒叹了口气说。

“因为你和看起来不一样，身体很弱。”

“……什么？”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身体虚弱，男人的自尊心还有这么金的声音吗？自诩为“整骨”的利源无奈地回头看了看恺撒。但进入视野的恺撒，面容无比真挚。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利源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想起“思考”这个词，而不是“误解”，这时凯撒一脸严肃地说。

“是女人嘛，做爱时晕倒是常有的事，但你是男人嘛。”

女人晕倒是常有的事？利源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问。

“那又怎样？”

“又不是女人，性爱过程中竟然晕倒，是身体虚弱吧。”

“哎呦打耳光”的声音好像就是这样的。这个男人到底多少次让我哑口无言。如果你这样做，作为一个靠嘴吃饭的律师，你就没有面子了。利源想了想，讽刺道。

“你没想过，要不然是个男的，会晕倒吗？”

“我从来没有在做爱的时候晕倒过。”

反而是对利源的抗议感到惋惜，苦笑着的恺撒亲切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然而，利源不仅没有得到内心的安慰，反而还生了一肚子的闷气。你为什么不觉得你很奇怪？是我不正常吗？我精力很差吗？真的是这样吗？！

“你没跟别的男人做过吗？”

利源咬着牙问。凯撒说着，按着利源的下巴，硬是放松了一下。

“我不是同性恋。”

要是同性恋就好了。

没想到自己偏偏是第一个男人就这么生气。如果你是同性恋，你就会看到很多因为你而掉下去的男人。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可能会放弃那些胡言乱语，反省道：“对不起，因为我一直在说。”

但现实与反思相去甚远。为什么要怪我？！利源很恼火，就不再说话了。凯撒不顾利源的那种心情，从背后抱起他的腰，紧紧地拽了过去。同时，说不出的地方可怕地刺来，让利源眼前一亮。

即便如此，他还是使出浑身解数，阻止意识渐行渐远，是因为自尊心和心情都受到了伤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就算天亮了从头到尾工作人员也一样。

不，也没见过尽头。为什么没有尽头？为什么总是以惊人的强度数日数日地无休止地做。我怎样才能让它变得脆弱一点？只有我变得坚强吗？那一刻，利源脸上的血色消失了。

如果他死了怎么办。

在利源的背后，凯撒低声说：“利源因无数的烦恼，什么也没说，咬紧牙关，艰难地抓住了仪式。”

“我给你配个教练，锻炼身体。”

莫名其妙的声音让利源睁圆了眼睛。我能感觉到凯撒在背后苦笑。

“那还能坚持久一点吧。”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脸色苍白的利源开口了。

别忍了，干脆跟别人干吧。

就在这话提到舌尖的那一刻，恺撒说。

“别担心，除了你，我不会和其他人打交道。因为我可以忍受。”

下面这句话很可怕。

“还没有。”

凯撒吻了一下万怡媛赤裸的肩膀，脸色变得苍白。非常非常亲切的。利源一言不发，又慢慢闭上了黑压压的视野。徐徐升起的太阳照亮了天空。





《玫瑰和藤蔓完结》